六月底,下班後的某個夜晚,到了金山南路的樂器行買了一把吉他。
美女店員訝異於我居然想買難練又難學的古典吉他,而不是容易上手的民謠吉他,原因無他:想讓聽眾(如果有的話)只聽到優美的琴聲,而不是我很安全又環保的歌聲。
隨手撥了撥這把古典吉他,尼龍弦上下高速的震動著、轉瞬間映出店內日光燈的光影,發出渾厚清澈的樂音;又彈了彈旁邊的民謠吉他,鋼弦也在彈指間流露出輕快瞭亮的琴音;兩種外貌近似、個性卻截然不同的樂器,我將會挑一把,讓它日後陪伴我在書房裡、也陪伴我往後的日子。
店員帶我進去更裡面的小展示間,牆上掛了幾把作工精細、琴板上還有異國紋飾的古典吉他,問了問價錢,西班牙進口、十來萬呢!以後若學有索成,再來換吧。
背著剛買來的古典吉他走向回家的路,記得那天晚上還下著細雨。
七月開始每週四,我過著下班後去士林夜市吃小吃,8點整到音樂教室學吉他的生活。
每天下班後回到家,它倚在房間牆邊的一角等著我,而我只要一有空,就會將它拿起、擺起琴手的架式,看著樂譜、彈奏出生硬又青澀的樂章。
興之所致,也會把它背回家,彈奏幾曲給家人聽聽,自娛娛人。
古典吉他越學越難,和絃、指法、節拍、調性 ....,也開始搞的我昏頭轉向。
「沒關係,」
既是興趣、又是自娛,何必給自己過多的期待和要求,每天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七點,我給自己的要求已經夠多了。
再說,這把吉它似乎也很享受我和它對話的時光,不論對話技巧是高超或生澀,它也甘於如此,而不是非要成為還擺在店內、已生灰積塵的高檔吉他,等著身懷絕技、慧眼識英雄的大師將它帶回家。
這年夏夜,我的斗室內,傳來輕微的吉他樂聲,為我周遭三呎的黑夜、和我最近的生活,帶來了輕柔的點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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